雨后山居迷情

年尾的雨季，下雨时有点像电视播出的连续剧，每天钟点到了就自动会下起来。黑云从早上就开始酝酿，到了下午，四周的晴朗天空基本已经被墨绿色的云朵攻陷占据，然后向中心聚拢过来，到得傍晚，整个天空已是一片灰暗，终于形成大雨倾盆的汹汹来势。

幸好这个时间我通常已经回到家里翘起二郎腿安坐，可以用观赏的心态闲看外面的雨景，一点也不用担心，因为自己是不会变成雨中之人。

还记得小时候住山城的乡下，屋后有一条小溪，最深的地方平时仅及膝盖高，但是，下过雨后，从上游冲击下来的水倾注贯满，可使小溪的深度骤涨至一个成年人的胸部高。

挨得雨停后，我喜欢走近小溪旁，观看满溪滚滚而过的黄浊溪水。水里有许多漂流过来的树叶、枝桠，或杂物之类的垃圾。偶尔还会带来一阵惊恐，那就是看到水蛇如滚动的彩带般在溪面横越而过。所幸它只顾着随波逐流，没空睬你，连跟我打个招呼也省起。

以前的故居周围都是橡胶树，枝叶繁茂的橡树叶子，在雨停后还会滴下数十分钟之久的水来。每当急不及待出来觅食的松鼠从树枝走过，就会引发一大堆的水珠滴下，好像今天我们淋浴用的莲蓬头洒下的水滴般，密密麻麻的。

雨停后，神采飞扬的母鸡带了队伍齐整的小鸡从鸡寮出来院落觅食，一边用鸡言咯咯叫着，一边低头用尖嘴乱啄，翻地皮，看看有什么是可供小鸡们吃的。大小鸡爪踩在泥泞地上，印出一列好看的图案；再踩，使图案进一步复杂化；还踩，图案已不能辨认，又回到泥泞的原貌。

如今居住的环境是经过刻意规划后才建的组屋，那种大自然里的雨后之景不可见也，因此现在反而怀念起来，正是失去了才知道其价值。

(22/10/201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