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海翻波

就寐的半睡半醒朦胧状态中,突听得外头传来“嘭”的一声,我如掉入时空的漩涡般,霎时已置身在念初中的年代里。

朦胧中听到老爸半夜里起床携着猎枪,在屋后用手电筒搜寻到来偷吃“可可果”的果子狸,发现踪迹后,向牠射击时子弹从枪膛迸发出“嘭”的枪响声。他经常在半夜里爬起床来,到屋子周围的园丘巡视,用猎枪射杀来偷吃咱家农作物的果子狸,然后将果子狸的尸体带回家,丢给家里的小黄大快朵颐。这已经是常态了,所以我亦惯性地没有去搭理这枪声,继续蒙头睡我的大觉。

那时我有个要好的小女朋友叫雯静,人如其名,个性文静,她剪了一头短秀发,样貌很好看。唯一让我感到有点缺失的,是她总爱穿裤子,没见她穿过裙子——除了学校的校服裙。我感觉她的整体外形有点男性化,曾以暗示的语气赞美过她穿校服裙很好看,有女性美的气质。但是,她在卸下校服后,仍然是一套T-恤牛仔裤的打扮满街走,并不领我对她穿裙子好看的赞美之情。

那天,她父母出了远门去参加亲戚的结婚喜宴,只留她一人看家。一大早,我在她家客厅与她交谈时,两人突然为了一件事情越说越来劲,争执起来,最后还动起了手脚互相拉扯。我怒不可遏,向她饱以老拳,拳拳皆落在她的粉脸上。力量上吃亏的她哪里是我的对手?痛得跌坐在地,我收起了拳头,愤怒地转身拂袖而去。

下午,我随父亲的车到田里干活,在车中不断地想着早上发生的事情,不知她现在怎样了?有投报了警察没有?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吧?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,但是,后续又该怎办才好呢?

傍晚从田里回来,跳下车后,我第一时间就往距此不远的她家奔去,想看看她的伤势是如何了。到了她家,见其家门未锁,推门进去,看到室内一片昏暗,没有亮灯,于是顺手亮了灯。我到每个房间去找她,最后是在厨房旁的浴室找着了,她正在里面洗澡。

当她从浴室出来时,一阵沐浴乳的幽香向我袭来,感觉陶醉而舒服,我忙向她道歉说对不起。她瞟了我一眼,没有说什么,却迳自走向浴室旁的梳妆台,用粉扑儿轻轻点敷脸上瘀青的伤处。突转过头来对在她身旁站着发呆的我说:“你要赔医药费哦!”这么说也就罢了,诡异的是,她后来竟露出了笑容,半圆张开的口,露出洁白的牙齿,像平时那样很自然地笑。

见她都能挤出笑容来了,我吊在半空中的一颗心马上回落到了原位,宽怀了不少。看到她脸上的瘀青,我心如刀割,对她说了很多抱歉的话,逗留了一个小时才离开。

次日一早,我买了一些消肿膏药与早餐,来到她家。奇怪,她家的大门我在昨天傍晚离开时,明明已经亲手替她给锁上的,为什么现在又开着没有锁呢?难道她昨晚还有出去过?我两手皆提着东西,于是只好用手肘发力来推开门。进去后又是没有见到她的半个身影,心想,她不会这么早就出外去了吧?况且,脸部的瘀青也还没有消肿,应该不会出去的。

我穿透客厅和房间的甬道,直奔厨房的厕所与浴室找她,没有在!折回来再逐个房间去找,也没有在!正当我从第三个房间出来时,惊见一个人自厨房的方向急速奔上房间的甬道,举起的右手上,握着一把切菜刀,显然是冲我来的!她的速度极快,还没等我来得及回过神来,已如一阵风到了我的面前。

我就像看3D立体电影般,清楚看到她圆睁的杏眼里布满了血丝,面露凶光地举刀向我砍来!这回轮到我吓得跌坐在地上,心想:今天应该就是上帝给我安排的大日子了!不过,当我本能地举起右手来挡这砍向我的刀时,一切景象又倏地消失,四周空荡荡,一片宁静,什么持切菜刀砍我的女人?见鬼!哪有?

回过神后,觉得刚才那幕不过是幻觉,心里记挂着找人要紧。眼下的屋里就只剩一个储物室还没有搜过了,那里有就有,没有就没有;若还是没有的话,就要接受她出外去了的事实。

当我打开了储物室的木门时,天啊……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吊挂在里面的冰凉尸体,杏眼圆睁!血丝满布!舌头外露!是她没有错,整个脸都成了灰黑的死色!

我伤悲地去警署报了案后,警方以受嫌疑为由,不由分说地把我拘留了一个星期。在拘留所里每天的三餐都吃咖喱饭裹腹,吃到频拉肚子。之后查明了她是自杀而死,非我所杀,我才洗脱了杀人的嫌疑,只被控告殴人罪一项。后来听一个查案的警官说,经法医解剖检验,她的尸体被我发现时,已经死亡超过了20个小时!

超过了20个小时?不可能吧?我在殴她后的当天傍晚,还去她家看过她,怎么会……如果法医的验尸报告没有出差错,那么……我在那天傍晚看到的她难不成已经是个……鬼?!!!

鬼?!!!那就是鬼的笑容咯?!!!

这个如实境般的梦将我惊醒过来,那类似枪声的“嘭”响没有再出现,因为已是当天的早上8时了,今晚会不会再出现就不敢说。


07/12/20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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