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换头的游戏

天空中有只鹰,在那距地数百公尺的蓝天白云背景里盘旋着,一圈复一圈的打转飞翔,似乎在寻找着地上的猎物。

我在牠的眼皮底下走着,牠一定也发现我了,但是,应该还不至于错把我当作牠的猎物吧?我一边欣赏着路两旁开得满枝的大红花,一边放心不下的留意着空中那家伙的动静,以免冷不防被牠动粗,俯冲下来把我当作猎物抓上天空去。

别笑,这是一个梦境,什么无稽之事也有可能发生的,只要不背离梦境“天方夜谭”的原则就可以。

前路越走越窄,光线越来越暗,仿佛是不小心走进了一条隧道里。潜意识命令自己赶快掉头回走,但是,转头一看,后面已经没有了路,一束束不知名的野茅与荆棘,挤满了刚才的来时路,密密纠缠,一点隙缝也没有。心里一慌,唯有硬着头皮向前走了。

才走了几步,便闻到一阵花香扑鼻来,隐约听见几声狗吠传自遥远的天边,前面黯淡的景物渐清晰了起来。但见身旁的周围,种植了满山的桃花树,每棵树上的桃花正都怒放着,难怪这么香。细看这些桃花树的排列阵容,是经过人为刻意规划的,同时又还有狗吠声,证明这里有居住着人家。

信步穿越花树丛,来到了一条河谷边,河谷的彼岸有座大瀑布,从耸入云霄的山上倾泻而下的水帘,好像一块长长的布匹,水的纹丝就如布匹晃动时产生的波浪状布纹。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的水帘直窜入大湖潭里,小河谷的水正是源自那个湖潭。

在靠近悬崖边寻得一副架过河谷的竹桥,于是登上去快步越过。对岸原来是一片更广袤的桃花树,心下想:难道来了陶渊明的桃花源乎?从桃花树堆里掰枝扳叶的走过去,见不远处广阔的田畴中,出现一间竹篱农舍,那瀑布就在农舍的后面。因为瀑布的过于巨大,使农舍显得相对的小。

几只在啄食的鸡小姐见我走来,害羞的发出一阵怪叫声,便急忙飞跳开去了。我来到农舍的大门前望里瞧,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向着我坐在椅子,似乎全神专注的伏案看书。我突然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,像某一个朋友。 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能遇见熟人,真是太好了,那颗不安的心马上感觉温馨起来。

我冲口就喊他的名字:“陈输杰!”男子听了先是抬起了垂下的头,然后慢慢转过来看我,而这种转头的动作是头转身子纹风不动,像机械式似的转动着。看见这张脸,我才知道自己认错了,因为他也和这里的环境一样的陌生。

“对不起!认错人了……”我急忙对他解释道:“我迷路了,不小心闯入这里,请问要如何离开呢?”

他从椅子上起来迎接我。此时,我看到桌面上放置了一部打开着的行动电脑,登入的画面正是目前流行的面子书交际网。他说:“免急免急,先进来坐坐再走也不迟。”

我深信如果他不告诉我出去的路,我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神秘地方的,只好无奈的听从他摆布,进入屋里去再说。

他拉过一张椅子给我坐下,说道:“其实你也没有认错,这身体的确是他的,只是他换头了。”听得我莫名其妙。接着,他走到屋里的一个阴暗角落,两手各抓起了一个球状物走回来,待看得清楚时,才晓得那是还滴着血的断头!他将右手的一个头颅放在桌上,把手往自己的头发一抓一扯,只见他的头颅就这样被扯下!他把扯下的头颅也放到桌面上,拿起刚才从阴暗角落取来的头颅,径往自己的颈项套,眼睛与嘴巴顿时活动了起来。

他将左手抓着的人头抛给我,说:“你也把头换一换吧!”我吓死啦!哪敢接呀?!

只见那颗满脸横肉的头颅从我身旁滚过,掉落在地上,痛得它杏眼圆睁地怒瞪着我,嘴里的脏话像开机关枪似的连珠炮射来。那穿黑西装的家伙见了大笑不止,良久,才止住了笑势,然后示意我把地上的头颅捡起来,我只好压制恐惧,战战兢兢的过去捻起那把稀疏的头发,将它慢慢提起来。

“把你的头扯下,套上这新头颅吧。”一道命令从黑西装的男人嘴里发出。我哀求说:“能不能给我一个靓仔一点的头颅啊?”他说:“没有靓仔的,这颗算比较新鲜的了!”

我试着学他抓了自己的头发往上扯,却是怎么也扯不动头颅。他走过来伸手抓起我的头发,轻轻一拉,我的头颅竟真的被扯下来了,原来扯头颅是需要技巧的!然后,他从我的手接过那颗血淋淋的头颅,往我的颈项上套。

套入后,我马上能透过这新的头颅看东西了,真神奇!我发现连思想也还是自主的,真妙!他说:“咱坐坐,一会还有人来。”他给我另一部行动电脑,我像他那样也背对着大门坐着,正准备打开电脑登入自己的《我自山城来》查看留言时,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句女声:“彭恩蛹!”

我惊愕地转过头去看,却因为速度太快的关系,这头颅竟转了个360度的圈,又回到原处!那女人见了,魂飞魄散,双眼翻白口吐白沫,立刻昏倒在大门外!我急忙扶正了一下头颅,深怕会掉下来。身旁的黑西装男人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示意我跟他走。

到大门外,我们合力将这昏倒的女人抬进屋里,让她平躺在地上。黑西装男人又向那阴暗的角落走去,取来一个女性的断头,要我替她换头。我看到那头颅后,不禁惊呼:“许月疯!”

正当我准备学习换头的时候,脚下的地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下意识感到是发生了地震,搅动的力量好像是来自屋后的神山!我吓得一惊醒来,第一件要做的事,当然是从床上起来,第二件要做的事,是走到衣柜的试衣镜照一照镜子,看看这头颅还是不是自己的。

一眼认出亲切的脸孔来,心也马上释怀。虽然不是一张怎样靓仔的脸孔,毕竟也跟随了自己半辈子,没有必要何必去换?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,不能随意让人无所适从的。

从一个政党跳去另一个政党的政客,是没有原则的青蛙,实际上,他们也是在玩着换头的游戏。而他们满以为自己换过了头,人民就认不出他们来,却不知道,自己换的原来是身体,这头颅化成灰人民还认得出来!


(23/12/2011)

评论

  1. 哎呀!写得有够恐怖滴!可惜你这么快就被震醒左,哈哈哈~~~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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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最近在玩智慧型手机,忽略了博客,呵呵。。。。
      这篇是借以讽刺跳槽青蛙政客的,里面的人名与某政客的名字谐音相呼应,换党就好比换自己的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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